温州办出国留学，旅欧华人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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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春节，也是海外华人最喜庆的时候，气氛的热烈程度远远超过过西方人的圣诞节。在欧洲生活了数十年的华侨华人，依然恋着祖辈传下来的文化习俗。

在欧洲，最早让欧洲人了解中国文化、习俗和历史的，大概要属中餐馆。我去过欧洲不少国家，大城市里中餐馆比比皆是且不说，就是许多中小城市，找中餐馆也很容易。中餐馆的外装饰都极具中国传统特点，或画梁雕栋，或悬挂灯笼，十分醒目，就是西方人也能一眼便知。中餐馆随着中国人进入欧洲，中餐馆多，华人也就不会少。欧洲到底有多少华侨华人，大概谁也拿不出一个准确数字。1994年旅法华裔学者的研究材料显示，若从文化、民族认同标准计算,遍布世界各地的海外华人大约有3000万，其中88％生活在亚洲,8％在美洲，欧洲华人仅占2％，约60万人。欧洲华侨在英国定居者最多，有22万；法国15万；荷兰7万，西班牙和比利时都不足两万人。这些数字比较保守，依据的是各国官方统计资料，实际人数恐怕会大大超过这些数字。

两年前，我在巴黎参观过华人举办的“法国华人百年史”。旅法华侨主要有这样几部分人: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来法助战的14万华工，战后大约3000人留了下来，成为最早一批华人移民;二十世纪20年代初来法勤工俭学的2000多名青年学生，其中包括周恩来、邓小平等老一代革命家，最终留在法国的有四、五百人;后来有过两次大规模移民潮，一是70年代中期温州办出国留学，印度支那地区政局动荡，泰、老、柬、越大批华裔难民涌入法国;二是80年代中国改革开放，浙江等地一些人因家庭团聚等原因移居法国。法国的华侨是欧洲华侨的一个缩影。早年移居欧洲的华侨靠艰苦奋斗吃苦耐劳，多在餐饮、皮革等行业起步创业，今天的旅欧华侨没有放弃这些行业，但同时向进出口贸易、金融、房地产和文化交流等各行各业发展。华侨的成份也在发生变化，影响不断扩大，对当地经济发展作出重要贡献。

2002年春节，法国总统希拉克特地给华人庆贺新春佳节，虽然有媒体说他意在拉选票，可也表明华侨的势力不可小视。

印支华侨:生在国外,但重传统习俗

现在居住在巴黎的华侨华人中，人数较多、有代表性的主要是印支华侨和浙江华侨。法国众所周知的巴黎“中国城”，指的是巴黎第十三区，那里是印支华侨经营的商店餐馆集中地区。印支华侨的祖籍多是福建广东一带，许多人的祖辈早年漂洋过海出外谋生，他们生在国外温州办出国留学，旅欧华人现状，对家乡没有什么感性认识，大多是中国改革开放后才回去探祖拜宗。他们说潮州话、广东话或闽南话,与北方人交流有困难。

我采访过在法国颇有名气的陈氏兄弟公司，老大陈克威来自老挝，老四陈克光早年在巴黎念大学，他们一到法国就有合法身份,可以堂堂正正地经营公司。不少印支华侨过去家境不错，文化程度较高，到法国之前就做生意，有经营经验，也有经营资本。再加上中国人所固有的勤劳和肯吃苦，事业有成者大有人在。像陈氏兄弟公司、巴黎士多公司这些大公司集商贸为一体，大型连锁商店开了多家，在法国也是数得上的大企业。印支华侨大多没有在祖国大陆生活过,可他们对家乡的传统习俗却十分依恋。每年春节，巴黎第十三区的中国城都要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并一定要把狮子耍到巴黎的大街上。过去，我从未见过据说在南方盛行的“采青菜”，在巴黎却一饱眼福，年轻人登高抢采挂在竹竿尽头的青菜，希望来年财源滚滚。

生活在海外的华侨华人特别爱国，特别希望祖国强大，因为生活在别人的国度，寄人篱下，国强民才强。许多华侨加入了法籍，可他们毕竟是黑头发，黄皮肤，在欧洲人眼里，他们还是华人。中国强大，他们的地位就高。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印支华侨也纷纷回国回乡，先是旅游观光，接下来是投资办厂，国内经济高速发展，也带动了海外华侨事业兴盛。

温州华人:互相帮助

浙江温州地区的华人大多来自农村，文化水平不高，来法渠道也多种多样，合法非法的都有。法国1978年颁布了相关移民法律，即合法移民的配偶和孩子也可以申请合法居留身份。国内的改革开放为浙江人走出国门创造了条件。法国1981年和1990年密特朗总统执政期间，实行过两次大赦，使当时非法居留的人全部合法化，为大批浙江华侨解决了身份问题。所以，至今还有不少浙江华侨对社会党有好感。

在巴黎的浙江温州人互相帮助是出了名的，这种互助精神为其它地区的华侨所不具备。法国人经常感到奇怪，刚来法不久的中国人怎么就能盘下一个店，就能开张做生意。其实奥妙就是浙江人的互助。浙江人不喜欢为别人打工，而要自己当老板，他们吃得起创业的那份苦。据温州华侨朋友讲，新来初到想做事的人，请温州老乡集资很容易，50个人一人出１万法郎（１欧元等于6.6法郎）就是50万，一人出两万就是100万，有时一集就是上百人。浙江人为乡亲朋友掏创业钱毫不含糊。借钱是无息的，实在生意做砸了还不了钱，大家也就作罢。但大多数人都能利用这笔资本起家，站稳脚跟。至于以后的发展，那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巴黎青田同乡会的严先生1965年过继给在法国的伯父，得以来到巴黎，是较早到法国的浙江华侨。1981年法国大赦前夕，仅他一人以自己的合法身份帮助来法国的同乡就达100多人。他当时在市区经营一家餐馆，餐馆二楼全部用来接待初到巴黎的乡亲，解决他们的食宿，帮助他们度过最初的难关。他坦言，后来当上青田同乡会会长，与他当时的慷慨相助不无关系。起步创业时，大家相互提携，我做皮货，也帮你做皮货。做起来以后，成为竞争对手，就开始打架。中国人都能吃苦，经营路数也大同小异，为了多赚钱，就在价格上相互残杀，争抢客户，亲戚之间也难合作。这些温州华侨善于自己耕作，但信不过别人，办厂、开店、做贸易都要亲自出马。所以，尽管不少人生意做得不小，既做进出口贸易，又当批发商，零售也不放过，但他们的经营规模扩大到一定程度后，就难有大的突破。他们的经营方式和自身素质限制了他们向现代化大型企业发展。

华侨后代要当“白领”

不少华侨自己的文化并不高，有些人多少年过去，也只会简单的法语对话，掌握不了这门语言，也谈不上融入法国社会。但中国自古以来“唯有读书高的”传统观念却在多数人的头脑中根深蒂固，因此十分重视下一代的教育，为子女读书学习大力投资。这些华侨子女中，确有不少人学得很不错，毕业于法国的各类名牌大学，比起他们的父母，他们更容易融入法国社会，他们不愿再走父辈的路，甚至不愿接管父辈创下的江山，而甘愿到一些大公司里当“白领”。

前面提到的严先生有三女一子，都很出息，但无一人愿意接管父亲的餐馆。大女儿学国际经济，毕业后进了一家法国进出口公司;二女儿学管理，但对父亲的餐馆无意;很有个性的三女儿学水利，最小的儿子学工科，都对餐馆老板的职业无兴趣。严先生的餐馆后继无人。位于巴黎市中心的“温州街”本名是“寺庙街”，原本是犹太人的天下，犹太人多少年的苦心经营，使那里成为了一条闻名的商业街。犹太人一向以善于经商著称于世，但他们说，中国人经商更厉害。这条街如今成为“温州街”，犹太人走了，中国人来了。但犹太人并不记恨中国人，因为并不是中国人挤走了犹太人，而是他们把自己的下一代培养成为“白领”阶层，使他们的事业后继无人。犹太人预言：中国人将来也会走这条路。

欧洲华人“新移民”

近年来，欧洲的华文报纸上经常出现“新移民”这个词，新移民特指哪些人，用什么标准划线，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但在一般人心目中，新移民大概主要指那些80年代从大陆来的学子，他们经过一、二十年的奋斗，如今事业有成，如日中天。这批人学历高，眼光敏锐，语言沟通没有问题，对外交往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都很强。由于这批人的加入，旅欧华人队伍的成分发生了较大变化，华人在欧洲所涉及的行业也大大拓宽。“新移民”们进入跨国公司当高级职员，在法国的大公司当工程师，也有不少人自己办企业、开公司。他们把现代化的经营手段引进华人企业，实行标准化生产，规模化经营。过去，华人大多是靠廉价劳动力生产廉价商品，以薄利促多销。比如遍布巴黎低档商店的箱包，大多出自华人企业，质量不高，价格也便宜得惊人。进入箱包行业不久的新移民王先生就闯另一条路：做中高档箱包，瞄准大型商业中心。他花重金请设计师，在款式上下功夫，很受职业女性的青睐。

但应该承认，由于历史、文化和宗教方面的差异，旅欧华侨，即使是新移民，要想真正融入当地社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需要有祖国做靠山，需要一个强大昌盛的中国做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