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推荐,微信只让写120字。但作为多年老友,关于为什么我们想分享这篇文章,还是想多说几句。】
弋力是Nuts留学的第一届学员。彼时,虽然有着傲人的GPA,却完全没有“大神”的压迫感。
那个年代,理工男生常忙到没时间洗头,弋力是很独特的会花时间把头发烫卷,很在意刘海的男生。喜欢对我们提出的申请计划,说:“啊,这样啊?“
通常这种情况,我们都会“借把力”!于是,我们说“咱们去MSRA吧!“,那会儿,海外科研还没普及,MSRA对于做的同学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历练的地方。
MSRA面试结束后,我们见到了些许“躁动”的弋力。“虐惨了!问了好多问题,我怎么连自己做的科研都说不清楚呢!”
再后来,我们就有幸看到了剪短头发,较真科研,进入的他。
9年后,还是在熟悉的五道口烤肉店,还是那个发量让人羡慕的弋力。说实话,能感受到的改变不多,连口头禅都还差不多。
但现在的他,让人觉得在发光!
因为,从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不是说以前不“热情”,而是大家都知道博士,大牛嘛,很多事情都风轻云淡就摆平了。。。
对学术,对培养学生,弋力是真的很热爱!!!
回清华的第一年,弋力就带领学生,基本都是本科生,交出了7篇CVPR的成绩。
而忙到几乎要“7*24”的他,还很期待下学期可以给本科生开课,即便那样意味着,凌晨两三点的时间也要拿出来备课。期待的原因是:可以认识更多的学生!
回到主题,我为什么想把弋力的故事分享给大家呢?又不是讲怎么进。
想分享,是因为,我觉得文中可以看到希望!疫情下,很多很普通的事情,都变“那么难”在职研究生,点个外卖,找朋友看场电影也要靠天时。
可时间不会等我们,世界不会等我们。而事实上,没有疫情,难道,一些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吗?例如,做好一份有质量的科研,申请到自己的梦校,或者找到自己愿意毕生奋斗的目标……?
就像回到祖国,回到母校任教,对弋力来说,其实也不容易,同一批的新AP,几乎个个都是“美国四大”博士毕业,他们前面面临的依旧有严格考核等等。
所以,与其等待一个不可能存在的“我能不能成功”的答案。我们,所有人,包括大神,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专注当下,追随内心!
每个人都有心中的“哈姆雷特”,希望,在这篇分享的文章里,你也能找到你的希望!
Nuts留学
【AI红人荟】
本篇人物——来自清华交叉信息研究院的助理教授弋力说:“希望做出能启发他人的研究”。从清华学子到清华老师,从业界打磨到学界探索,弋力老师与我们聊了聊他作为典型计算机学生的成长经历、人生选择和学术感悟。以下为采访全文,欢迎阅读~
“现在要是有人问我到底要不要回国,我肯定会跟他分享我回国的喜悦。”
2021年,弋力告别了生活了八年的美国,也告别了谷歌研究科学家的身份回到了本科母校清华,成为交叉信息研究院的一名老师。提到这一次的身份转变,弋力的喜悦溢于言表,如他自己所说,他想做“看得更远一些的选择”。
从清华学子到清华老师,
从“着眼当下”到“长期主义”
在清华大学和斯坦福大学,弋力完成了从本科到博士的学业。刚上高中时,弋力还觉得考清北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想要出国读书,但没有一开始就把目标锁定在斯坦福这样的顶级名校。毕业后去往谷歌,也只是为了和自己敬仰的 教授一起共事。在求学择业上,他好像并非是一开始就雄心壮志的人,反倒是更擅长在努力中慢慢接近目标。
弋力(第一排左二)与同学们的毕业照
以前的弋力,更像是一个体验派,他喜欢自己去尝试,注重当下的选择和体验感。唯独在回国任教这件事,他“蓄谋已久”。放弃谷歌的高薪,为了更远景的发展,选择回国成为一名高校教师。
经历了谷歌的工业界工作,他发现自己还是更向往做学术。“在公司做研究肯定需要给公司带来直接的业务促进,而非长期的学术想象。我的规划就是在谷歌做一段时间,再找一份教职。导师们都很支持我,但他们也会好奇我为什么不在美国找一个学校,而是选择回国。”
前谷歌同事举办的离职欢送会
回国发展对于弋力来说不是一个需要纠结的决定,因为他看到了国内、清华对AI研究的大力扶持,也看到了国与国之间科技力量的较量给科研带来的影响。回国后,弋力也的确收获了更为自由的学术发展空间,清华交叉信息研究院的氛围也让他十分自在愉悦。
“很多时候我也在问自己,到底是在依据什么做选择?更年轻的时候,看重的是短时间内是不是会给自己成长空间;现在更希望看的是长期的回报,做看得更远的选择。”
团队7篇文章入选,
弋力老师交出第一份“惊心动魄”的成绩单
弋力“看远一点”的选择,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今年3月斯坦福博士读几年,弋力团队有7篇文章入选了计算机顶级会议CVPR,这无疑是他作为“弋老师”交出的第一份亮眼的成绩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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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力至今已在包括CVPR在内的顶会、期刊上发表学术文章三十余篇。比起自己中paper,学生的成绩让弋力多了一层喜悦。尽管任教还不满一年,但他已经逐渐开始找到作为高校老师的感觉,也对学生们有了更高的期望。“在我的指导下学生们可以中文章我当然是很高兴的,但如果未来他们有更强的学术独立性,能带着我发文章,我会更高兴。”
弋力(左五)与他的学生们
在清华叉院,学生们往往具备很好的基础、更有非常强的自主能动性。弋力接触的很多学生还是本科生,但他也不会把他们当作刚入门的小朋友,更多时候他愿意把学生称为“合作者”,并给学生留有空间。学术独立性是弋力非常看重的学生素质,他也试图在引导督促学生和“放手”之间寻找一种平衡。
有一个独特的研究角度,是一篇佳作的起点。作为顶会文章的作者、指导者,弋力分享了自己的学术研究经验。“大的方向上,需要在一个领域中有一定的经验积累,了解这个领域发展的来龙去脉,你才能更加清楚这个领域的发展现状及瓶颈,寻找问题的切入点。具体的研究方向上,可以在日常的项目过程中,记录下每一个虽然有价值,但当下无法深挖的想法;与别人交谈或阅读文献时,时不时产生的灵感也会被我记录下来,在未来,也许小灵感就会成长为非常值得挖掘的研究方向。”
除了学术方向的挖掘,弋老师还提到文章投稿要做好时间管理。“什么时候开始写文章、什么时候开始修改、怎么去投稿、投稿系统会不会宕机……这些都要考虑。”
因为团队初创,学生的经验不足,自己作为指导老师也没能面面俱到。他形容这次带学生参与CVPR是他学术生涯中最“惊心动魄”的一次投稿经历,未来他也考虑让自己的团队人员配置更加科学博士后,吸纳更多有经验的学生,以团队的形式做好配合。
作为一名年轻的高校教师,弋力对未来还有很多畅想。他的博士导师 J. 教授对他印象至深,他眼中的导师对学术有一种纯粹的追求,“70多岁的老人家经常和我们一起讨论最新的paper,还会提出一些有趣的想法和方案,非常积极地沉浸在学术研究中,我希望自己70岁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纯粹的态度去影响他人。”
弋力与博士导师 J. 教授
让别人站在你的肩膀上,
有价值的研究总能启发他人
弋力的研究兴趣涵盖3D感知,计算机图形学和具身人工智能( AI)斯坦福博士读几年,做“看得更远的选择”!从清华到Stanford,再回清华,第一年他带着学生中了7篇顶会!,他的研究目标是使机器人代理具备理解3D世界并与之互动的能力。在他看来,好的研究,是能够启发他人的研究。
“我们身处的行业,是一个在高速变化的行业。总要有人去做披荆斩棘的人,去带头探索未知的方向,也就是所谓的引领。”
弋力不否认,学术价值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在他看来,很多工作不会一蹴而就,往往需要很多人不断努力、迭代才能达成最终的目标。
“别人能够站在你的肩膀上,一步步去发展和探索,最终解决一个领域中的问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弋力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在二维深度学习、图像识别发展得如火如荼之际,他想的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三维领域也做这样的事,从而促进三维计算的发展呢?”弋力与团队从这样的初衷出发,建立了领域内沿用至今的三维数据集与三维深度学习骨干网络。
弋力的工作成果在领域内得到广泛关注,引用数达10000+,他的研究既提出了一些前沿的学术概念,大大影响了三维深度学习这一领域的出现与发展;也在实际应用中创造了非常具有影响力的成果,被广泛应用于智能汽车、虚拟/增强现实、智能机器人等领域。
对于AI的未来应用,弋力也有大胆的畅想,“ AI将渗透至元宇宙的构建中,人们可以进入到炫酷的虚拟领域,其中将有和你一样智慧的数字人与你进行自然的交互,你甚至无法辨别哪些是真人、哪些是虚拟人物。AI也将更加智能,不仅仅是识别、理解,还将会推理、分析、甚至是共情,有生之年如果可以看到科幻电影中的情节,我会感到特别的兴奋和有成就感。”
90后的清华助理教授弋力,在当下选择了一条看向远方的路。远方注定不会一路坦途,但能确定的是,和弋力一样的年轻AI人们,将与AI的未来发展一样,可能性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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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介绍
弋力博士
弋力博士,现任清华大学交叉信息研究院助理教授。他在斯坦福大学取得博士学位,导师为 J. 教授,毕业后在谷歌研究院 教授研究组任研究科学家,此前他曾在清华大学电子工程系取得学士学位。他的研究兴趣涵盖三维视觉、计算机图形学和具身人工智能,他的研究目标是使机器人具备理解三维世界并与之交互的能力。他的工作被广泛应用于智能汽车、虚拟/增强现实、智能机器人等领域。他在计算机顶级会议期刊上已发表论文三十余篇,引用数达10000+,代表作品包括,,++等,大大影响了三维深度学习这一领域的出现与发展。他曾担任计算机视觉顶会 CVPR 2022 的领域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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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福博士读几年,从小县城到斯坦福博士:读“闲书”把我带到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文|潘文颖
最近国内一个杂志对我的求学经历很感兴趣,想让我写写其中的诀窍。我出生在中国西南部一个教育并不算发达的小城,先是在清华大学念了本科,后来又去了斯坦福大学读完了生物工程的博士。
我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智商很普通,家庭也很普通,后来却也的确是接受到了有点不同寻常的教育。如果说自己小时候同别的小城里的小孩子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自己在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里读了很多所谓的“闲书”。
01
一个家庭的社会阶层和文化涵养
很大程度影响到下一代教育
有句话说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人的时间,这句话有一定道理。一个家庭的社会阶层和文化涵养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下一代的教育,无论在中国还是在美国,如今学区的好坏都成为了当地房价的主要决定因素。
我在斯坦福接触到的美国学生大多来自富裕的中产家庭,父母很多都是医生、律师、教授或者工程师。
斯坦福的国际学生也大多数来自本国的精英阶层。在我所在的硅谷,这边小孩子很多在中学的时候父母会给他们寻找机会,去名校里参加各种夏令营或者科研实验室做实习,去第三世界国家做志愿者,或者去参加模拟联合国的辩论。
当然不排除这背后很现实功利的动机,这些经历都会为美国的大学的申请简历增色。但更重要的是这些经历会影响一个人的见识、眼界和思维层次。
如果说决定一个人人生所能达到的高度的是一个人的思维层次,那么一个人的家庭环境的确会很大程度上影响一个人的思维层次。
02
阅读可以塑造一个人
的思维层次和价值观
很多时候,跟一个人聊天就大概能够猜出一个人的家庭背景,因为一个人的谈吐和他所关于的话题透露出他的价值观和思维层次。
然而塑造一个人的思维层次和价值观的,除了原生家庭以外,也可以是自身的阅读,或者互联网时代的网络课堂。
之前天涯上广泛流传过一个名为“这个时代,寒门再难出贵子”的帖子。帖子的内容很现实很骨感,小镇青年的确容易有小镇青年思维的局限,但我觉得并不是说一个家境普通甚至贫寒的孩子就没有机会拥有一个丰富的人生。
一个人无法决定自己出生的家庭,却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取知识和扩宽自己的眼界。
03
斯坦福博士
在国内求学时代的阅读经历
我在大学之前几乎没有出过四川,初中才开始学习26个英文字母和接触电脑键盘。
当我进了斯坦福,同学中有从小就把电脑当玩具的,也有从小跟随父母去过世界各地旅行的,但我并没有觉得我们不同的成长经历在见识和能力上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差距。
川西一隅成长的童年和少年,我有幸读到了不少来自世界各地和不同时代的好书,这些书塑造了我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给了我勇气走向更广阔的世界。如今不时漫步于旧金山的海边,面朝着太平洋硕士,不时想起了在彼岸的川西小城里我疯长的童年。
农业小县城,小时候那个城市只有纵横的两条街斯坦福博士读几年,从小县城到斯坦福博士:读“闲书”把我带到一个更广阔的世界,我长大的年代,也是中国城市化进程最快的几年,城市的扩张,让原来的农民成了城市居民,像很多中国别的小县城一样博士,为了生计,很多年轻的父母去外地打工,留下孩子给爷爷奶奶照看。
祖父母辈溺爱孩子斯坦福博士读几年,同时也管不住这些半大不懂事的孩子们。家乡沿河而建,冬天里河水枯了,我们一群半大的小孩下到河床里去逮那些困在水洼里的小鱼小虾。
那些年,整个小城像个巨大的工地在职研究生,不停有旧房在拆,新房在建。放学后,我们在旧房的拆迁的废墟中窜来窜去,谁偶尔寻得半片古董样的瓷碗或是古币就会在小伙伴间炫耀半天。
04
在嘈杂的居住环境里通过书籍
打开了外部世界的大门
小时候略知世事的年纪,我有大把的时间望着窗外发呆。在那个电视剧还没有泛滥的年代,窗外的世界在上演着不插电的现实剧。
我们的楼对面是一栋农村安置房,里面的住户艰难的适应着城市的生活。
一楼的一对夫妻开了个小卖部,贫贱夫妻百事衰,夫妻俩吵架不断,吵的凶的时候,女的提着菜刀追着男的满街跑。三楼住着一个寡居老人,总是穿着同样一身黑布衣服,每天颤颤巍巍提两把菜回家。
五楼住着一个带着年幼孩子的单身母亲,母亲白天出去做生意,便把三四岁的儿子反锁在家里,这个孤独的小孩经常爬上窗台的防护栏对着楼下大喊大叫。
在那样的日子里,书是我通向外面世界的秘密通道,让我一头浸泡在现实世界的油盐酱醋中,一头却想象着诗与远方。然而正是从远方世界透过来的点点微光,指引着我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05
对我影响最大的几本书和作家
小时候,小城里流行一种租书摊,和那些卖炸土豆和小零食的摊子一样开在中小学门口,通常是些武侠、言情和漫画类的闲书,通常三五毛钱便可以蹲在那里看一下午。
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在租书摊上,我读到了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万水千山走遍》,让我开始想象一个柔弱的亚洲女子穿行在广袤的沙漠和中美洲的枯树草原。
她的细腻的文字让我看到了除了眼下鸡零狗碎的市井生活之外,外面的世界还很大。那段时间我收罗了所有我在小城能找到的游记,痴迷于各种流浪于天涯海角的传说。当同龄的小女孩在崇拜着谢霆锋和王力宏的时候,我在崇拜着李乐诗和。
李乐诗是第一位踏足世界三极(南极、北极和珠峰)的中国女性,同时也是摄影家和作家,并倾其所有心血建立了极地博物馆以增进公众对极地的保护意识。
本是英国的女护士,因为对野生动物的热爱,在非洲坦桑尼亚雨林研究大猩猩三十年。
其后半生致力于建立“”全球儿童环保组织。而十多年后,在旧金山的一次讲座上,我竟然亲眼见到了年过七旬的。在本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她仍然在频繁往返于不同的大陆,进行各种环保讲座。
因为儿时的偶像是如此独立而内心强大的女性,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竟然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身为女生不能去做的。
小学的时候,作为唯一的女孩子混在一群男孩子中打乒乓球;高中的时候,又是唯一一个搞物理竞赛的女生。直到现在,也经常是公司开会的时候一群工程师和科学家中唯一的女性。
长大以后才意识到身为女性有很多来自社会和家庭的压力和束缚。像“考得好不如嫁得好”这样的话并不是种戏谑,而“女博士”是第三种人的标签也不仅仅是种戏谑。
西方女权主义运动在过去几十年里一直在努力倡导男女平权。直到几年前女高管仍然在《》一书中呼吁女性要向前一步追求自己的事业和人生。
而年少的我,只是因为那几个心怀世界的女性,懵懂的受到了同样的启蒙。
06
史铁生的《命若琴弦》
让我更加懂得了热爱生活
初中的时候开始进入青春期,身体迅速的发育,那是个用叛逆来宣告自己人生主权的年纪,也是个第一次开始去想象自己要过怎么样的人生的年纪。
书,成了我寻找答案的线索。那个时候小城里仅有一家书店:国营的新华书店。除了那些农业育种、农药杀虫类的实用技术读物以外,还有整整一大书柜的文学名著。倚靠着那个有些年代的实木大书柜,我度过了无数个悠长而惬意的周末。
那个时期对我影响最大的是史铁生的小说《命若琴弦》,史铁生在活得正年少轻狂的二十岁突然失去了双腿。困顿于摇椅上的痛苦和失落幻化成对生命更深刻和通透的理解。
《命若琴弦》是个寓言,本质上说的是生命本来是没有意义的,我们赤裸裸的来,最终又赤裸裸的离去。
但是我们仍然要去赋予生命一个意义和目的,因为我们需要一个看的着、摸得到的目的让人生避免陷入空虚和迷惘,我们更需要这么一个目的让生活丰富和充盈起来。
后来读了更多书,才明白这其实是存在主义的想法。在西方思想史上,存在主义是解构传统的生活方式的,是对人精神上的松绑。这意味着一种自由,既然人生本没有既定的意义,人便有了自由去定义自己的人生。
07
沈从文和王小波唤起我对精神自由的向往
在那个时期,另外两个作家也同样唤起我对精神自由的向往。一个是沈从文,另一个是王小波。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充满了淳朴而又浪漫和自由的气息。记忆很深的是他的一本叫《月下小景》的短篇小说集,故事里描写了湘西少数民族未经礼教束缚的野性而奔放的爱情。
王小波被誉为“自由骑士”,如果说他的众多杂文有个主题的话,那个主题就是自由与智慧。
最典型的就是那篇《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因为十多岁的时候这种来自存在主义和自由主义的启蒙,给了我勇气想要将短暂的人生过得尽量精彩和有趣,我知道小城里循规蹈矩的生活不是我所想要的。
总觉得人生不该仅仅是为了找个安稳的工作,周末打打麻将,然后结婚、生子,再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而那样的生活已是小城的人们眼中好的生活。毕竟还有很多的人只是希望日子能远离贫穷、伤病和家庭的破碎。
小时候努力学习,除了对知识的好奇心驱使,也有一个动力是希望将来不去过当时在我眼里小城里日复一日单调和重复的生活。
书籍让我明白如何看待物质和金钱,如何定义成功。
在我小学的时候,正是国企改革的那几年,身边的很多同学的父母经历了下岗下海潮,有的同学家里开始青黄不接,有的家庭却一夜暴富。学校的门口拥挤的接送小孩的自行车流中也渐渐出现了小轿车,同学间也开始有了攀比。
那样迅速累积的财富和激增的物质消费,对很多的中国人的金钱观都是种冲击。对于当年价值观尚未成型的我更是如此。怎样去看待金钱和物质以及怎么定义成功,都成了巨大问号。
中学的时候正好读到了些对资本主义充满反思和批判精神的美国小说和电影。其中印象很深的是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了不起的盖茨比》和电影《毕业生》。
在十多岁的年纪是难以理解这些书和电影的时代背景和精神内涵的,当时只是觉得书中的主人公都拥有物质极其丰富的生活,内心却极其空虚,最后走向堕落和毁灭。
而几乎在同一时期,也读到像《瓦尔登湖》这样主动选择远离物质欲望,回归简朴自然,追求内心宁静的书。《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毕业于哈佛大学,有两年时间,他远离城市,在密林深处的湖边修筑小木屋,过着晴耕雨读、自给自足的生活。
当然大多数人的生活不会如此极端,但是这几本书却引人思考如何看待金钱、物欲、成功这类一辈子都需要面对的重大课题。少年时的阅读在心中播下了颗种子,让我明白人生在温饱之余,除了去追求世俗意义上的体面和成功的生活,还可以去追寻精神的富足和身心的平衡。
追求非同寻常的成功常常也伴随着让人难以承受的心理压力。
斯坦福博士毕业后留在硅谷工作让我庆幸当年阅读课外书籍开阔眼界,走到今天,硅谷是个充满白手起家和一夜暴富的创业神话的地方,也是个及其强调个人价值和事业成功的地方。
这种个人成功的压力也渗透到了下一代身上。在位于硅谷中心地带的一所中学仅去年就有六名学生自杀。据说硅谷也是美国心理医生密度最高的地方。所以在这个创造超越时代的高科技著称的地方,也广泛的流行着来源自印度佛教的古老修行方式:冥想()。
很多人在成功的压力让内心不堪重负后开始寻找达到身心平衡的方式。如今漫步于旧金山的海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当年小学和初中同学大多数如今大多还在家乡的小城生活,而我竟然真的去了远方,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博士毕业后留在硅谷工作。
如今的我已明白,不同的生活有不同的幸福和艰难。但是如果生命戛然而止,我仍然会觉得此生过得很值。
庆幸当年读到了那些书,庆幸指引自己走向更广阔的世界,一路上看过了很多的风景、体验了丰富的文化和生活、也参与了激动人心的前沿科学进展。
斯坦福博士读几年,从小县城到斯坦福博士:读闲书把我带到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文 /潘文颖
来源 /Hello董明明先生
网上曾流行过一篇《寒门再难出贵子》的文章,内容现实、句句戳心。诚然,小镇青年容易有思维局限,所拥有的教育条件也远不及大城市。但这并不意味着家境普通或贫寒的孩子就完全没机会拥有一个丰富的人生。
通过读书,可以开阔视野、提升层次、改变命运。生长于四川小县城的潘文颖就凭借自身的努力,一路开挂,从清华读到世界顶级名校斯坦福大学。我们来听听她的故事。
我(指本文作者)出生在中国西南部一个教育并不算发达的小城,先是在清华大学念了本科,后来又去了斯坦福大学读完了生物工程的博士。
我觉得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智商很普通斯坦福博士读几年,家庭也很普通,后来却也的确是接受到了有点不同寻常的教育。如果说自己小时候同别的小城里的小孩子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自己在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里读了很多所谓的“闲书”。
一个家庭的社会阶层和文化涵养
很大程度影响到下一代的教育
有句话说“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人的时间”,这句话有一定道理。一个家庭的社会阶层和文化涵养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下一代的教育,无论在中国还是在美国,如今学区的好坏都成为了当地房价的主要决定因素。
我在斯坦福接触到的美国学生大多来自富裕的中产家庭,父母很多都是医生、律师、教授或者工程师。
斯坦福的国际学生也大多数来自本国的精英阶层。在我所在的硅谷,这边小孩子很多在中学的时候父母会给他们寻找机会,去名校里参加各种夏令营或者科研实验室做实习,去第三世界国家做志愿者,或者去参加模拟联合国的辩论。
当然不排除这背后很现实功利的动机,这些经历都会为美国的大学的申请简历增色。但更重要的是这些经历会影响一个人的见识、眼界和思维层次。
如果说决定一个人人生所能达到的高度的是一个人的思维层次,那么一个人的家庭环境的确会很大程度上影响一个人的思维层次。
阅读可以塑造一个人的
思维层次和价值观
很多时候,跟一个人聊天就大概能够猜出一个人的家庭背景,因为一个人的谈吐和他所关心的话题透露出他的价值观和思维层次。
然而塑造一个人的思维层次和价值观的,除了原生家庭以外,也可以是自身的阅读,或者互联网时代的网络课堂。
之前天涯上广泛流传过一个名为“这个时代,寒门再难出贵子”的帖子。帖子的内容很现实很骨感,小镇青年的确容易有小镇青年思维的局限,但我觉得并不是说一个家境普通甚至贫寒的孩子就没有机会拥有一个丰富的人生。
一个人无法决定自己出生的家庭,却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取知识和扩宽自己的眼界。
斯坦福博士
在国内求学时代的阅读经历
我在大学之前几乎没有出过四川,初中才开始学习26个英文字母和接触电脑键盘。
当我进了斯坦福,同学中有从小就把电脑当玩具的,也有从小跟随父母去过世界各地旅行的博士,但我并没有觉得我们不同的成长经历在见识和能力上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差距。
川西一隅成长的童年和少年,我有幸读到了不少来自世界各地和不同时代的好书,这些书塑造了我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给了我勇气走向更广阔的世界。如今不时漫步于旧金山的海边,面朝着太平洋,不时想起了在彼岸的川西小城里我疯长的童年。
农业小县城,小时候那个城市只有纵横的两条街,我长大的年代,也是中国城市化进程最快的几年,城市的扩张,让原来的农民成了城市居民,像很多中国别的小县城一样,为了生计,很多年轻的父母去外地打工,留下孩子给爷爷奶奶照看。
祖父母辈溺爱孩子,同时也管不住这些半大不懂事的孩子们。家乡沿河而建,冬天里河水枯了,我们一群半大的小孩下到河床里去逮那些困在水洼里的小鱼小虾。
那些年,整个小城像个巨大的工地,不停有旧房在拆,新房在建。放学后,我们在旧房的拆迁的废墟中窜来窜去,谁偶尔寻得半片古董样的瓷碗或是古币就会在小伙伴间炫耀半天。
在嘈杂的居住环境里通过书籍
打开外部世界的大门
小时候略知世事的年纪,我有大把的时间望着窗外发呆。在那个电视剧还没有泛滥的年代,窗外的世界在上演着不插电的现实剧。
我们的楼对面是一栋农村安置房,里面的住户艰难地适应着城市的生活。
一楼的一对夫妻开了个小卖部,贫贱夫妻百事衰 ,夫妻俩吵架不断,吵得凶的时候,女的提着菜刀追着男的满街跑;
三楼住着一个寡居老人,总是穿着同样一身黑布衣服,每天颤颤巍巍提两把菜回家;
五楼住着一个带着年幼孩子的单身母亲,母亲白天出去做生意,便把三四岁的儿子反锁在家里,这个孤独的小孩经常爬上窗台的防护栏对着楼下大喊大叫……
在那样的日子里,书是我通向外面世界的秘密通道,让我一头浸泡在现实世界的油盐酱醋中,一头却想象着诗与远方。然而正是从远方世界透过来的点点微光,指引着我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对我影响最大的几本书和作家
小时候,小城里流行一种租书摊,和那些卖炸土豆和小零食的摊子一样开在中小学门口,通常是些武侠、言情和漫画类的闲书上海mba,通常三五毛钱便可以蹲在那里看一下午。
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斯坦福博士读几年,从小县城到斯坦福博士:读闲书把我带到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在租书摊上,我读到了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万水千山走遍》,让我开始想象一个柔弱的亚洲女子穿行在广袤的沙漠和中美洲的枯树草原。
她的细腻的文字让我看到了除了眼下鸡零狗碎的市井生活之外,外面的世界还很大。那段时间我收罗了所有我在小城能找到的游记,痴迷于各种流浪于天涯海角的传说。当同龄的小女孩在崇拜着谢霆锋和王力宏的时候,我在崇拜着李乐诗和Jane 。
李乐诗是第一位踏足世界三极(南极、北极和珠峰)的中国女性,同时也是摄影家和作家,并倾其所有心血建立了极地博物馆以增进公众对极地的保护意识。
Jane 本是英国的女护士,因为对野生动物的热爱,在非洲坦桑尼亚雨林研究大猩猩三十年。其后半生致力于建立 “Roots and ” 全球儿童环保组织。而十多年后,在旧金山的一次讲座上,我竟然亲眼见到了年过七旬的Jane 。在本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她仍然在频繁往返于不同的大陆,进行各种环保讲座。
因为儿时的偶像是如此独立而内心强大的女性,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竟然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身为女生不能去做的。
小学的时候,作为唯一的女孩子混在一群男孩子中打乒乓球;高中的时候,又是唯一一个搞物理竞赛的女生。直到现在,也经常是公司开会的时候一群工程师和科学家中唯一的女性。
长大以后才意识到身为女性有很多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压力和束缚。像“考得好不如嫁得好”这样的话并不是种戏谑,而“女博士”是第三种人的标签也不仅仅是种戏谑。
西方女权主义运动在过去几十年里一直在努力倡导男女平权。直到几年前 女高管 仍然在Lean in一书中呼吁女性要向前一步追求自己的事业和人生。
而年少的我,只是因为那几个心怀世界的女性,懵懂的受到了同样的启蒙。
史铁生的《命若琴弦》
让我更加懂得了热爱生活
初中的时候开始进入青春期,身体迅速的发育,那是个用叛逆来宣告自己人生主权的年纪,也是个第一次开始去想象自己要过怎么样的人生的年纪。
书,成了我寻找答案的线索。那个时候小城里仅有一家书店:国营的新华书店。除了那些农业育种、农药杀虫类的实用技术读物以外,还有整整一大书柜的文学名著。倚靠着那个有些年代的实木大书柜,我度过了无数个悠长而惬意的周末。
那个时期对我影响最大的是史铁生的小说《命若琴弦》,史铁生在活得正年少轻狂的二十岁突然失去了双腿。困顿于摇椅上的痛苦和失落幻化成对生命更深刻和通透的理解。
《命若琴弦》是个寓言,本质上说的是生命本来是没有意义的,我们赤裸裸地来,最终又赤裸裸地离去。
但是我们仍然要去赋予生命一个意义和目的,因为我们需要一个看得着、摸得到的目的,让人生避免陷入空虚和迷惘,我们更需要这么一个目的让生活丰富和充盈起来。
后来读了更多书,才明白这其实是存在主义的想法。在西方思想史上,存在主义是解构传统生活方式的,是对人精神上的松绑。这意味着一种自由,既然人生本没有既定的意义,人便有了自由去定义自己的人生。
沈从文和王小波
唤起我对精神自由的向往
在那个时期,另外两位作家也同样唤起我对精神自由的向往。一个是沈从文,另一个是王小波。
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充满了淳朴而又浪漫和自由的气息。记忆很深的是他的一本叫《月下小景》的短篇小说集,故事里描写了湘西少数民族未经礼教束缚的野性而奔放的爱情。
王小波被誉为“自由骑士”,如果说他的众多杂文有个主题的话,那个主题就是自由与智慧。
最典型的就是那篇《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因为十多岁的时候这种来自存在主义和自由主义的启蒙,给了我勇气想要将短暂的人生过得尽量精彩和有趣在职研究生,我知道小城里循规蹈矩的生活不是我所想要的。
总觉得人生不该仅仅是为了找个安稳的工作,周末打打麻将,然后结婚、生子,再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而那样的生活已是小城的人们眼中好的生活。毕竟还有很多的人只是希望日子能远离贫穷、伤病和家庭的破碎。
小时候努力学习,除了对知识的好奇心驱使,也有一个动力是希望将来不去过当时在我眼里小城里日复一日单调和重复的生活。
书籍让我明白如何看待物质和金钱,如何定义成功。
在我小学的时候,正是国企改革的那几年,身边的很多同学的父母经历了下岗下海潮,有的同学家里开始青黄不接,有的家庭却一夜暴富。学校的门口拥挤的接送小孩的自行车流中也渐渐出现了小轿车,同学间也开始有了攀比。
那样迅速累积的财富和激增的物质消费,对很多中国人的金钱观都是种冲击。对于当年价值观尚未成型的我更是如此。怎样去看待金钱和物质以及怎么定义成功,都成了巨大问号。
中学的时候正好读到了些对资本主义充满反思和批判精神的美国小说和电影。其中印象很深的是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了不起的盖茨比》和电影《毕业生》。
在十多岁的年纪是难以理解这些书和电影的时代背景和精神内涵的,当时只是觉得书中的主人公都拥有物质极其丰富的生活,内心却极其空虚,最后走向堕落和毁灭。
而几乎在同一时期,也读到像《瓦尔登湖》这样主动选择远离物质欲望,回归简朴自然,追求内心宁静的书。《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毕业于哈佛大学,有两年时间,他远离城市,在密林深处的湖边修筑小木屋,过着晴耕雨读、自给自足的生活。
当然大多数人的生活不会如此极端,但是这几本书却引人思考如何看待金钱、物欲、成功这类一辈子都需要面对的重大课题。少年时的阅读在心中播下了颗种子,让我明白人生在温饱之余,除了去追求世俗意义上的体面和成功的生活,还可以去追寻精神的富足和身心的平衡。
如今漫步于旧金山的海边,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我的小学和初中同学大多数如今大多还在家乡的小城生活,而我竟然真的去了远方,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博士毕业后留在硅谷工作。
如今的我已明白,不同的生活有不同的幸福和艰难。但是如果生命戛然而止,我仍然会觉得此生过得很值。
庆幸当年读到了那些书,指引自己走向更广阔的世界,一路上看过了很多的风景、体验了丰富的文化和生活、也参与了激动人心的前沿科学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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